我们的四十年 | 五次“走遵义”
遵义各县区的老百姓到遵义市区,都爱说成“走遵义”。之所以习惯叫“走遵义”,大概是因历史上“地无三尺平”交通极为不便的原因。不过,那都成了历史。改革开放四十年来,遵义的交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我五次“走遵义”的故事,就是最好的见证。
1978年3月,我考上学校要到遵义读书。那时遵义县新舟区整个区就只有一辆老解放、几辆手扶式拖拉机。老百姓要到遵义,就只有依赖每日一班的班车。班车很小,只有38个座位;很慢,52公里的路程要走两个多小时;路很窄很烂,走起来灰尘扬得很高。离街上近的还好说,远的往往买不到票,就只有靠走路到遵义(要花一天时间)。那时要是有个危重病人要送遵义抢救,只能用人力车绑上竹椅,几个人连夜拉着走遵义。但人力车也极少,借不到人力车,就只有请上七八个壮劳力,用竹椅绑成“滑竿”抬着走,很多病人没到半路就不行了。
那年,为了按时到遵义报到,我提前两天花1.6元就买了票。离家那天,我背着背包步行五里路提前到了车站,可出发不久车就坏了。驾驶员停下来修车,一修就是三四个钟头,结果我们饥肠辘辘熬到天黑才到达遵义。
1988年,我在遵义县团溪区铁厂乡712矿(距遵义67公里)工作。5月31日10点左右,我接到电报——父亲去世了。回家要经团溪、遵义、虾子到新舟。那时遵义到712矿没有客车,单位有一辆客车只有周六开往遵义周日返回。心急如焚的我背着一岁半的女儿,近似小跑似的跑到10里之外的西花坝,想拦瓮安县到遵义的班车,可到了却听说那车刚开走。好在当时私人已经开始有了手扶式、小四轮拖拉机。我看见一辆拉满煤的手扶式,不顾一切地站到路中间拦住,带着哭腔央求师傅带我到团溪,还说好多钱都可以。师傅心一软答应了,我背着女儿蹲在煤炭上面,两手紧紧抓住前面的铁栏杆。
等到了团溪时,我的双脚已经麻木到根本站不起来了,好心师傅也没收钱,跑到团溪车站,刚好还有一个座位。到达遵义客车站时,已经下午三点了。这时没有前往新舟的车,只有一趟前往虾子的车,我急忙坐车赶到了虾子。到了虾子,离新舟还有40里路,就在我打听有没有手扶式可以租时,来了一辆到新舟的手扶式,很多人争着挤上去,我拼命爬了上去,女儿被挤得嗷嗷叫。
到了新舟,天快黑了,我背着女儿又步行5里路,才赶到父亲的遗体前痛哭。
1998年5月31日,我回新舟为父亲去世十周年烧纸。这时遵义运输公司开通遵义至712矿的“农村公共汽车”已经好几年了,车的“劳力”也好多了。清晨七点出发,十点就到了南门关。下车打了一个奥拓,转眼到了客车站。那时开往新舟的客车一天几班了。不到一点,我就到了新舟。一下车,私营的两轮、三轮就开到面前,才十分钟,我就到了家。
以前从遵义坐汽车到重庆,一般都要10个小时。2008年7月,我从天津坐飞机到重庆。一下飞机,就打听到有大客回遵义。因为崇遵高速已经通车,这次从重庆“走遵义”,奔驰大巴又快又稳,只花了3个多小时。
记得1985年我去正安县新州区探亲时,早上七点从遵义出发,中午十二点才到正安县土坪区吃饭,差不多要天黑才能到正安。到新州区还得第二天坐三个小时的车才能到。今年“五·一”小长假,我们开车去重庆南川金佛山。5月1日那天下午,我们由重庆南川经道真、正安、湄潭“走遵义”,一路高速,仅仅3个小时就到了遵义。3个小时,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、想也想不到的事情!
忆起“走遵义”,再看看今天——县县通高速、村村通公路,高速路、二级路、水泥路纵横交错,遵义处处都是公路网了;遵义机场、茅台机场通航,渝黔快铁开通了;遵义的老百姓大多有了小轿车、电动车、摩托车,城市乡村的公路上,车辆来往穿行。
艰难的“走遵义”,只能成为历史的记忆了。
来源:遵义日报返回搜狐,查看更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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